BDSM百科(六)历史以及与皮革运动的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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历史

起源

位于塔尔奎尼亚附近的伊特鲁里亚“鞭笞墓”(Tomb of the Whipping)内的壁画可追溯至公元前5世纪,是现存最古老的鞭打情境图像之一。

BDSM的实践可以追溯到人类最早的文字记录,常与对女神伊南娜(阿卡德语中称伊什塔尔)的仪式崇拜有关。楔形文字文本中描述了以支配为主题的宗教仪式。例如,《伊南娜与埃比赫》中,女神对埃比赫进行支配;《伊南娜颂》则描写了变装、充满痛苦与狂喜的仪式,涉及意识转换的启蒙与旅程、惩罚、呻吟、狂喜、哀悼与歌唱,参与者常在悲泣与哀痛中精疲力竭。

公元前9世纪,在古代斯巴达重要宗教场所阿耳忒弥斯·奥西娅神庙(Artemis Orthia)中曾举行鞭打仪式(diamastigosis)。这是奥西娅信仰中的一部分,由女祭司主持,年轻男子在仪式中接受鞭笞。古代作家如保萨尼亚斯等人曾记载过该仪式。

位于“鞭笞墓”中的壁画描绘了两名男子在一场情色情境中以手掌和手杖鞭打一名女子。罗马诗人尤维纳尔的《讽刺诗》第六卷也提到与鞭笞相关的内容(公元1-2世纪),而佩特罗尼乌斯的《萨蒂里孔》中亦有一位因性唤起而遭鞭打的角色。公元前3至4世纪已有记载称有人在性爱前会自愿接受捆绑、鞭打作为前戏或性爱替代。

庞贝古城“神秘别墅”中描绘了一名带翅膀的“鞭笞女祭”形象,正作为神秘仪式的一部分引导少女完成象征性的死亡与重生。原始希腊神祇阿佛洛狄忒的图像中亦可能手持器具,有考古证据显示,在基西拉、阿克罗科林斯和斯巴达等地曾出土持械的阿佛洛狄忒雕像,这些器具可能是鞭子。

印度的《卡玛经》记载了四种性爱中的打击方式、可以打击的人体部位及“快乐的痛哭”。该文集强调如拍打、咬、捏等行为应出于双方同意,因为并非所有女性都乐于此类行为。从这一角度看,《卡玛经》可视为最早记录施虐受虐活动与安全守则的文本之一。此后,具有施虐受虐暗示的文本在全球各地不断出现。

据记载,14世纪有人自愿接受捆绑或鞭打作为前戏或性交替代行为。中世纪的“宫廷之爱”现象中,所展现出的奴性奉献与矛盾情感亦被部分学者视为BDSM的早期雏形。另有观点认为,BDSM作为一种独特的性行为形式起源于18世纪初,当时西方社会开始从医学和法律层面对性行为进行分类。

鞭打作为情色实践的最早记录可追溯至16世纪90年代,约翰·戴维斯的讽刺诗中有所记载。托马斯·沙德韦尔的《怪人》(1676)和《占星术骗子的谎言》(1680)中也提到“鞭笞学校”。英国博物馆馆藏版画《被鞭打的情夫》等图像,也揭示了当时鞭笞在视觉媒体中的表现。

约翰·克兰德于1749年出版的小说《芬妮的幸福史》中描绘了芬妮与巴维尔先生之间的鞭打场景。随后出现了大量鞭打出版物,如《时尚讲座:配合桦木鞭讲授》(约1761),甚至列出了提供鞭笞服务的女性讲师及她们所用的九尾鞭和教鞭。

也有更广义的说法,指出类似BDSM的行为可追溯到更早时期和其他文化中,例如中世纪的“鞭笞修士”运动或部分美洲原住民社群的身体磨难仪式。

20世纪以来,BDSM的理念与形象始终存在于西方文化的边缘。Robert Bienvenu 将现代BDSM的起源归为三大体系:“欧洲恋物文化”(自1928)、“美国恋物文化”(自1934)、“同性恋皮革文化”(自1950)。另一个来源是妓院中盛行的性游戏,至少可追溯至19世纪。查尔斯·盖耶特是美国最早生产和传播恋物材料(服装、鞋类、摄影、道具)的先驱。他的继任者欧文·克劳则拍摄了以BDSM为主题的性剥削影片与摄影(代表人物为贝蒂·佩奇),并发行了“连载漫画”(即今日的恋物漫画),其中的艺术家如John Willie、Gene Bilbrew 和 Eric Stanton 至今仍具影响力。

斯坦顿的模特贝蒂·佩奇不仅成为恋物摄影领域首位成功模特之一,也跻身美国主流文化最著名的“性感女郎”之列。意大利作家与设计师Guido Crepax深受其影响,奠定了20世纪后半叶欧洲成人漫画的风格与发展方向。摄影师赫尔穆特·牛顿与罗伯特·梅普尔索普是现代摄影中广泛采用BDSM元素的代表人物,他们的作品引发了大量公众讨论。

阿尔弗雷德·比内在其1887年的著作《爱的恋物癖》中首次提出“性恋物癖”一词,而理查德·冯·克拉夫特-埃宾则认为BDSM兴趣处于性心理发展的连续谱末端。

互联网在BDSM历史中的作用

1980年代末期,互联网为全球及本地拥有特定兴趣的人群提供了匿名沟通与联系的渠道。这引发了BDSM知识与兴趣的爆发性增长,尤以Usenet的“alt.sex.bondage”群组为代表。随着该群组逐渐被垃圾信息淹没,讨论转移至“soc.subculture.bondage-bdsm”群组。随着社交媒体兴起,FetLife 网站诞生,自称为“BDSM与恋物社群的社交网络”。其功能与其他社交媒体相似,用户可添加好友、参加活动、加入兴趣页面等。

除了传统的性用品店外,互联网上以皮革/乳胶装备和BDSM器具为特色的成人用品公司也快速增长。曾经的窄众市场如今几乎成为性用品行业的支柱之一。如今几乎所有成人玩具品牌的产品目录中都包含BDSM或恋物相关商品。带软垫的手铐、乳胶与皮革服饰、用于轻度调情的软鞭,以及用于情色电击的TENS装置等,甚至出现在面向主流“香草族”(非BDSM者)的产品目录中,表明过去的界限正不断模糊。

近年来,互联网也成为BDSM爱好者之间联系和交流的核心平台。除大量私人或商业资源外,越来越多本地社群网络与支持团体不断涌现。这些团体常提供详尽的背景资料与健康信息,同时也发布与BDSM相关议题具有经验的心理咨询师、医生与律师的联系名单。

皮革运动

身穿皮革装的男同志在2014年科隆骄傲游行中参加活动。

“皮革”(Leather)一词最初主要出现在男同性恋语境中,用于指称一种恋物倾向,但如今它所涵盖的含义远不止于此。男同性恋皮革社群的成员通常会穿着如摩托车皮衣之类的皮革服饰,或对穿皮衣的男性产生性吸引。皮革文化与BDSM被视为一个完整体系的两个部分。大量BDSM文化可追溯至男同性恋皮革文化的演化,该文化起源于二战(1939–1945)后从军队归来的男士群体。

二战期间,许多同性恋男女首次体验到了与同性共处的生活氛围。战后,这些人聚集于纽约、芝加哥、旧金山、洛杉矶等大城市,建立起皮革俱乐部和摩托车俱乐部,其中部分具备兄弟会性质。“皮革先生”(Mr. Leather)大赛和“鼓手先生”(Mr. Drummer)大赛也在这一时期创立,这一阶段被认为是男同性恋皮革文化的起点。许多成员对极端形式的性行为抱有浓厚兴趣,其巅峰时期出现在1970年代。

1972年出版的《皮革人的手册》(The Leatherman’s Handbook)由拉里·汤森德(Larry Townsend)撰写,详尽记录了20世纪60年代末至70年代初男同性恋施虐受虐文化的实践和精神内涵,被认为是该亚文化的代表作之一。1980年代初,女同性恋者开始加入皮革社群,成为男同志皮革文化的可识别组成部分。她们也建立了自己的皮革俱乐部,但在性别层面仍存在差异,例如并没有“皮革女性专属酒吧”的出现。1981年,由女同性恋女权主义团体 Samois 出版的《走向力量》(Coming to Power)一书,显著提升了女同性恋社群中对BDSM的认知与接受度。到了1990年代,男女性同志皮革文化不再是地下文化,而是成为性少数亚文化中的重要一支。

如今,皮革运动通常被视为BDSM文化的一部分,而不再是男同性恋亚文化的衍生形式,尽管过去的BDSM社群中同性恋占据了重要地位。1990年代,所谓“新卫队”(New Guard)皮革亚文化兴起,更加强调心理层面的探索。

1991年,查克·伦斯洛(Chuck Renslow)与托尼·德布拉斯(Tony DeBlase)在芝加哥创立了皮革档案与博物馆(Leather Archives and Museum, LA&M),致力于收藏皮革、恋物、BDSM相关文化与历史的资料、图书与展品。LA&M馆藏丰富,包含大量皮革与BDSM文物,其中之一为三面原始皮革骄傲旗帜之一。

2017年,旧金山南市场区的皮革历史街巷艺术项目(Leather History Alley)在Ringold Alley 开放,包含四件纪念皮革文化的艺术作品。其中一项艺术作品是在人行道边嵌入金属靴印,用以纪念28位皮革文化代表人物,如同性恋与女同性恋S/M拳交俱乐部“地下墓穴”(Catacombs)老板 Steve McEachern,以及美国第二古老BDSM组织“雅努斯协会”(Society of Janus)创始人之一 Cynthia Slater。

(待续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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